文学：东北罗斯在蒙古人与日耳曼入入侵之际，遭受兵灾的严重洗劫，民族矛盾极为尖锐。这给文学创作提供了重要的思想来源。

　　民间口头创作是最流行的文学形式。壮士歌在继承古代传统的基础上发展了新的题材，同反对蒙古人进犯、保卫祖国的斗争结合起来。在关于伊里亚·穆罗美茨、卡林王的壮士歌中，叙述了主人公伊里亚拯救了基辅免于蒙古军蹂躏的故事。在关于王公弗拉基米尔结婚的壮士歌中，描写了壮士杜纳伊·伊凡诺维奇被派往金帐汗国替基辅王公向金帐汗的女儿求亲的故事。由于遭到拒绝，杜纳伊找来一个叫做叶金·伊凡诺维奇的人将金帐汗的廷臣痛打—顿。在关于伊凡·哥季诺维奇的壮士歌中，讲了主人公前往金帐汗国探望未婚妻纳斯塔西娅，当发现自己受骗后，就将纳斯塔西娅处死的故事。在关于多勃雷尼亚和瓦西里·卡什米罗维奇的壮士歌中讲了多勃雷尼亚在金帐汗国同鞑靼人进行象棋、弓射、摔跤的比赛，而且他总是取胜。

　　以揭露14 到15 世纪民族矛盾和蒙古统治者残酷剥削为内容的民歌也相当流行，如有一首在描写蒙古使者乔尔汗在特维尔征税的情况时说：

　　谁若没有钱，

　　就要他的子女；

　　谁若没有子女，

　　就要他的妻子；

　　谁若连妻子也没有，

　　就要他的脑袋。

　　这很深刻地揭露了蒙古课税使的残酷无情。

　　随着农奴制的发展和俄罗斯中央集权国家的形成，在民间口头创作中出现了关于人民和国家的新观念。壮士歌反映了人民的愿望，描写农民、手工业者并非天生的奴隶，而是生活在土地上的主人。主人公多勃雷尼亚·尼基季奇不但没有完成给拔都的贡赋义务，柑反，却要求拔都向罗斯纳贡。伊里亚·穆罗美茨解放了察尔格勒(君士坦丁堡)，拯救了拜占庭帝国的皇帝。

　　14到15世纪的社会生活、阶级关系在壮士歌中也有了反映。如关于霍丁·勃卢多维奇的壮士歌描绘了一个寡妇一财主的复杂形象。她有一些用皮包钉的大箱，里面藏着可靠的文据。她根据这些文据，把“钱财分给庄稼汉一债务人”。关于瓦西里·布斯拉耶维奇的壮士歌载有诺夫哥罗德社会阶级矛盾的情况，其中不但反映王公、贵族、富人、骗子、心地不良者的活动，而且诉说农民、手工业者的艰苦生活。

　　蒙古人和日耳曼人入侵后，在罗斯涌现了许多反对民族压迫的历史、军事纪事小说。最著名的作品有《卡尔卡之战纪实》、《拔都毁灭梁赞纪实》、《拔都入侵纪实》、《米哈伊尔·契尔尼哥夫传》、《涅瓦王亚历山大传》等。现举几种概述如下。

　　《卡尔卡之战纪实》一开始就描写一群当时为世人所不知的民族的出现以及罗斯人民首次与他们相遇的情景：这群人有自己的语言、信仰、部落，有的称他们为鞑靼人，有的称他们为鞑乌明人，还有的称他们为佩切涅兹人。当时人们讹传：当剽悍好战的民族离开荒漠并征服全部土地时，世界的末日就会来临。把鞑靼的征服战争用离奇的宗教观念加以说明。作者创造了许多出色的壮士的形象，说参加卡尔卡之战的有亚历山大·波波维奇及其随从托罗普等，总共“70 名魁梧而勇敢的壮士”，反映了罗斯人民热爱祖国、反抗外敌入侵的斗争精神。

　　《拔都毁灭梁赞纪实》描写了梁赞壮士叶夫巴季伊·科洛夫拉特在梁赞军队败北后招收民军，冲进拔部军营，奋勇杀敌的场面。蒙古军动用攻城炮才把叶夫巴季伊打死。鞑靼人被叶夫巴季伊的英雄气概所感动。他们把叶夫巴季伊的尸体送给拔都后承认“从未见过这样勇敢和机智的人”。他们视死如归，勇敢战斗，“一对千，二对万。没有一个从战场生还”。拔都怀着对叶夫巴季伊的怜悯、尊敬，把他的尸体埋了起来。

　　《涅瓦王亚历山大传》叙述了王公亚历山大·雅罗斯拉维奇的生平，歌颂他在1240年于涅瓦河之战中对瑞典人的胜利和参加这次战斗的6名诺夫哥罗德壮士的功绩，再现了他在1242年于楚德湖上大败日耳曼骑士团的情景。1380年，罗斯军队在莫斯科大公季米特里·伊凡诺维奇的指挥下获得库里科沃战役的伟大胜利。这给爱国主义文学的发展以很大的推动。当时围绕库里科沃战役出现了一系列的历史小说，如《顿河大激战》、《季米特里·伊凡诺维奇大公生死记》、《顿河之滨》、《马麦大战记》等，以《顿河之滨》最著名。《顿河之滨》取名于库里科沃战役所在地顿河附近。它以诗歌形式赞颂罗斯军队在此战役的胜利。作者以形象生动的笔调描写了罗斯军队出征前的情景：莫斯科战马嘶鸣，科洛姆纳的号角吹响，整个罗斯国土沉浸在欢呼、赞美声中。流血的独活草、滚滚翻腾的乌云和若隐若现的蓝色闪电预示着鞑靼人的进袭和严酷的战斗。鞑靼人被描写成正在决斗的大灰狼、咯咯叫的鹅和啪啪作响的天鹅。这些反映了罗斯各地人民爱国主义激情的进发。作者吸收了《伊戈尔远征记》的艺术形式。这就是“怜悯和赞扬”，即对死者怜悯，对活人赞扬，把赞美同悲伤、高兴同烦恼、恐怖的预感同幸福的希望结合，达到巨大的艺术效果。作者还把《伊戈尔远征记》中描写的事件同面临的现实加以对比，认为同鞑靼人的斗争是同波洛夫齐人斗争的继续。库里科沃战役的胜利是对伊戈尔兵团失败的报复。《顿河之滨》是一部思想内容丰富、充满民族意识的作品。13 到15 世纪，随着阶级矛盾的尖锐化，出现了揭露当局专横和封建主罪恶的文学作品。在13 世纪编辑的司法文集《正直的标准》中，揭发了法庭和当权者的不公正判决，痛斥他们陶醉于“孤儿”的血并像骗子和强盗一样通过不正当的途径搜刮民财。14 世纪编的教会教学文集——《伊兹马拉格达》，是最流行的一部书。其中有一篇文章告诫封建主：请老爷对自己的奴隶、奴仆宽恕和关心，不要“通过压力”折磨他们，要供给充足的食品、衣服。

　　此外，在莫斯科的文学作品中还有许多反映政治、宗教、社会生活的内容，如关于科洛姆纳教士米嘉伊的小说就是一部描写莫斯科和拜占庭争夺对总主教的控制权的作品。《罗斯之王、大公季米特里·伊凡诺维奇生死记》则刻画顿河王季米特里所奉行的政策的继承性。在描写王公、总主教、修道院奠基人的传记中充满了反映当时社会生活的有趣情节。

　　编年史：从14 世纪末起，编年史继续11 世纪以来的基础，而获得迅速的恢复和发展。编年史记载全罗斯发生的事件。在城市、王公宫廷、教会、修道院都修编年史，出现了修本地历史之风。当时人们不但把编年史看成历史著作，而且把它看成重要的政治文献。有些地方王公为争夺大公位、提高自己的威望就组织修编年史。

　　莫斯科的编年史在全罗斯的编年史中首屈—指。1409年，在总主教基普利安的倡议下，在莫斯科完成了浩繁的编年史汇编。这部书以全罗斯历史发展统一的思想为基础，辑入《往年纪事》和诺夫哥罗德、梁赞、特维尔等许多地方的编年史，是当时全罗斯最大的一部史书。但这部书在编辑时对材料未曾加工，保持原来的文字和风格，内容不少互相抵触。为适应莫斯科王公统治的需要，1418年在总主教福齐伊的主持下，对过去的编年史作了加工，删去一些互相抵触的叙述：编辑了新的编年史汇编。它比基普利安的编年史更加贯穿着全罗斯统一的思想，并对以后编年史的纂修有很大的影响。

　　除莫斯科外，在特维尔、尼日涅一诺夫哥罗德、罗斯托夫、斯摩棱斯克、普斯科夫和其他城市也都编纂编年史。地方的编年史都还反映了封建割据的倾向，但是，在14 到15 世纪，由于从分裂走向统一已成为罗斯社会发展的主流，各地王公在同莫斯科的对抗时大都以统—事业的代表出现。例如，1455年特维尔纂修的编年史汇编在开头简要地叙述了13 世纪末以前全世界和全罗斯的历史，从13 世纪起以叙述特维尔公国的历史为主，并力图把特维尔公国的历史描写成为全世界和全罗斯历史的继续。

　　与编纂新的编年史同时，有人大量抄写旧的编年史。流传至今的有两部15世纪的编年史手稿。一部叫做《伊巴齐耶夫编年史》，它取名于科斯特罗马附近的伊巴齐耶夫修道院。另—部叫做《拉德季维洛夫编年史》或《哥尼斯堡编年史》，它于17世纪为波兰大地主拉德季维洛夫所存，后贮于哥尼斯堡，18 世纪归还俄国。《拉德季维洛夫编年史》叙述直到13 世纪初的罗斯历史，其中有6l7幅精细的小插图。

　　对世界史的编纂在罗斯亦占一定的地位。这方面的作品有许多大部头的年鉴，其中以《希腊和罗马编年史家》最著名。15 世纪中叶，辑出另—部世界史，名为《罗斯年鉴》，它的篇幅较小，其中对罗斯历史的叙述简明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