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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文化1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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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古典主义、伤感主义和现实主义文学


  口头创作:18 世纪,俄罗斯民间口头创作,由于对人们心理概括准确、深刻,仍有很强的生命力,并对俄罗斯文学、俄罗斯标准语的形成和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

  从18世纪记录下来的民间创作,可以看出社会矛盾尖锐化的程度,如谚语“对主人自由,对奴仆则不自由”,“自由不想不自由”,“在地里有自由”等。许多口头创作直接反映了已经发生的历史事件和人物的活动。18 世纪初,很多民间传说把彼得一世说得活灵活现,颂扬他破除陈规陋习,和老百姓一起参加劳动的情景。18 世纪末,关于农民起义领袖普加乔夫的民歌、传说颇为流行。普加乔夫被看成人民的英雄和统帅,农民的保护者。此外,关于17 世纪农民起义领袖拉辛的民歌仍在流传。

  改革与进取小说:18 世纪初,反映新思想新感情的作品开始盛行。费奥凡·普罗科波维奇(1681~1736 年)是进步的思想家和文学家。他精通哲学和文学,支持彼得的改革,捍卫哥白尼学说,致力于发展世俗文化。他写的悲喜剧《弗拉基米尔》是一部历史题材的剧本。在这部作品中,他揭露宗教狂热病,赞扬了彼得同因循守旧的斗争。在《言论与讲话》中,他塑造了正在振兴的俄罗斯国家的形象。《俄罗斯水兵瓦西里·科里奥茨基》是18 世纪初保存至今最流行的小说。书中的主人公是一个贵族出身的水兵,他遇到许多不幸和惊险,然而由于他的智慧、勇敢和毅力,终于化险为夷,赢得荣誉。这些描写给人以向上进取的启迪。

  古典主义文学:18 世纪中叶,在法国古典主义的影响下,俄罗斯古典主义成为文坛的主流。法国古典主义描写人物性格公式化,崇尚唯理论,严格区分文学风格,拒绝民间口头创作。俄罗斯古典主义满怀民族激情,更富有启蒙思想和尖刻讽刺的特色,能够容纳不同的文学风格,经常注意民间口头创作而采撷其精华。安·德·康捷米尔、瓦·基·特列基亚科夫斯基、米·瓦·罗蒙诺索夫、亚·彼·苏马罗科夫是俄罗斯古典主义的代表。

  安·德,康捷米尔(1708~1744年),是18 世纪俄国讽刺文学的奠基人、古典主义文学的先驱。他的讽刺作品维护彼得一世的改革,反对倒退,谴责贵族地主对农民的残酷剥削,语言形象,表达准确。除讽刺作品外,他还写颂诗、寓言、俏皮话,翻译了许多讽刺作品。

  瓦·基·特列基亚科夫斯基(1703~1769 年),是文学理论家、俄罗斯标准语和作诗法的改革家。他的作品促进了古典主义的确立。特列基亚科夫斯基写了颂诗、十四行诗、悲剧、小说、翻译意大利作家罗利等30 种著作,创造了以重音为调的诗。1735 年,发表《俄罗斯诗歌构造新的简明方法》一文,论证了以重音(而不是以音节)为调的诗歌是俄语固有的特色。

  米·瓦·罗蒙诺索夫,既是诗人、语言学家,也是文学理论家。古典主义的思想内容在他庄重而严肃的颂诗中闪烁着光芒。他的诗开辟了古典主义统治的时代,他的俄语和诗体改革对俄国文学的发展和俄罗斯民族文学的形成起了巨大作用。

  亚·彼·苏马罗科夫(1718~1777 年),是俄罗斯古典主义文学最著名的代表。他著述甚丰,创作了许多悲剧、喜剧、歌词、歌剧、颂诗、歌曲、俏皮话、情诗、寓言等。最擅长于写寓言、爱情诗和悲剧。他的俏皮话揭发了当时社会的腐败和不公平。他的讽刺作品谴责了官僚政治、受贿,小贩的掠夺行为,贵族和商人对农民的残酷剥削。他的寓言生动、鲜明,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并为后来通俗文学的发展开拓了新路。他的爱情诗,感情真挚,风靡诗坛。然而,苏马罗科夫在社会上影响最大的是他的悲剧。他创造的文学风格把古典主义文学推到最高峰。1749 年,他的第一部悲剧《霍列夫》上演,曾轰动彼得堡。但是,苏马罗科夫受“开明专制制度”思想支配,不反对农奴制度和专制制度,只要求消除其个别的缺点。

  伤感主义和现实主义文学:18 世纪70 年代以后,由于社会矛盾和阶级斗争的尖锐化,古典主义文学虽然还继续存在和发展,但渐渐失去进步的作用,变成狭隘的颂扬农奴制度的文学流派。同时,在文学中出现了新的流派——伤感主义和现实主义。

  伤感主义反对古典主义的抽象化和公式化,强调具体描写人和周围的环境,反映普通人,即农民、手工业者、小商人、一般贵族的感情和利益。这些人喜欢把娱乐和悲伤混合在一起。古典主义文学中悲剧主人公的高尚语言已经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兴趣。这样,产生了新的文体。伤感主义文学以塑造人的真挚细腻感情,从而激起痛哭流涕、神秘的恐怖,运用雄浑和洗练的语言为特色。尼·米·卡拉姆津(1766—1826 年),首先写出了伤感主义的游记和小说。他的《俄国旅行者书信》、《可怜的丽札》、《娜塔莉娅,贵族的女儿》等,具有很高的艺术性,对俄罗斯文学和俄罗斯标准语的发展有深刻的影响。到普希金和莱蒙托夫时代卡拉姆津的散文仍有吸引力。但是,卡拉姆津在思想上趋于保守,与农奴制度妥协,掩盖阶级矛盾,更怕农民起义和法国革命的阴影。在他看来,农民和地主过的都是一种恬静的田园生活。伤感主义文学,是俄国贵族地主阶级精神危机的表现。

  现实主义文学与伤感主义文学同时并存,往往还结合在一起。现实主义文学更加积极、明确地表达对封建意识形态的反抗,谴责了现存制度,揭发了贵族的无知、骄奢淫逸的寄生生活和法庭、官吏的不公正和卖身求荣。现实主义作品的内容十分丰富,并以明快、几乎是交谈的语言描绘了当时社会下层人民的生活,反映了俄国社会历史发展、俄罗斯风俗习惯的各个方面。

  杰·伊·冯维津(1745~1792 年),是现实主义文学家,又是启蒙思想家。他在作品中愤怒地嘲笑地主、谴责残酷的农奴制度,主张限制地主对农民的权力。他在《纨挎少年》中揭露了女地主普罗斯塔科娃的残酷行为和她的儿子米罗发穿戴华丽而头脑空虚的实质,指出了“有了金钱并不意味着有了道德。腰缠金条的傻瓜,还是傻瓜一个”的道理。他塑造的人物性格实在,高雅和粗犷相结合,语言优美。

  继冯维津之后,雅·鲍·克尼亚日宁(1740~1791 年)和弗·弗·卡普尼斯特(1757—1823 年)发表了思想性很强的作品。克尼亚日宁的悲剧《诺夫哥罗德的瓦季姆》歌颂了同专制制度的英勇斗争。1893年,这本书出版时,叶卡特琳娜二世立即下令将它销毁,以后又屡遭书刊检查者的查封。卡普尼斯特吸取了冯维津的现实主义风格,写了喜剧《毁谤》,揭发了官场的贪污、受贿和专横。18世纪末,年轻的作家伊·安·克雷洛夫(1768~1844年)创作了滑稽剧《咖啡罐》、喜剧《恶作剧的人们》,描写了破落贵族的腐朽生活,讽刺他们内心的空虚和在达官权贵面前的奴颜婢膝。他还发表一系列讽刺性文章,鞭挞了贵族的寄生生活、官吏的贪污受贿、宫廷的宠臣当权。

  加·罗·杰尔扎文(1743—1816年),是杰出的诗人。18世纪末是他创作的黄金时代。他的作品形式上是古典主义,内容上具有浓厚的现实主义和民间风情的气息。他摆脱了古典主义的规范,而加以创造,这就使得他在创作中获得很大的成功。他的颂诗,以庄重雄浑的基调和语言,常常插进生动的民间口语和现实的速写为特色,展现了他所处的时代社会生活的广阔画面。他颂扬了弥涅尔瓦(女战神)、俄国的武功和外交成就,也赞美人民为争取自由的正义斗争,揭露宫廷弄权的丑恶,描绘了一系列国务活动家的形象。还写了许多关于家庭生活、大宴会、晚会等大众娱乐的作品。他的诗风明朗,语言有声有色、豪迈奔放,民间口语、语句同神话和形象放在一起。许多关于大自然、人和日常生活也写进他的诗篇。他的代表作有《费丽察颂》、《致君王与法官》、《瀑布》等。18 世纪下半期,在激烈的社会斗争推动下和法国启蒙思想的影响下,俄国出现了许多卓越的政治思想家。他们有的通过文学作品来表达自己的政治主张。米·米·舍尔巴托夫(1733~1790年)的《论俄国风俗的损坏》,被后人认为是抨击性文学的典范。他在幻想小说《奥菲尔土地旅行记》中,对专制主义的国家进行了猛烈的批判。亚·尼·拉吉舍夫(1749~1802 年),通晓历史、哲学、法学、政治学、俄罗斯文学和外国文学,大约1781~1783年,写了俄国第一篇革命诗歌《自由颂》,其中突出了通过人民革命推翻农奴制度和专制制度的主题,预言被压迫的人民总有一天会把沙皇送上断头台,未来革命的胜利将是人类最伟大的节日。1790 年,拉吉舍夫出版了著名的《从彼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记》一书。他选择从彼得堡到莫斯科沿途的驿站作为书中各章的标题,但关于旅途上的观感却描写得不多。他力斥农奴制度和专制制度的罪恶,号召人民起来革命。这部书语言生动、诙谐,形象逼真,是一部具有深刻的现实主义和人民性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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