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的生活:18 世纪,大多数农民仍然居住在黑木房里。居室仍只有炉灶,没有烟筒。为了照明,在木房顶上开三、四个小天窗。一般各户住房由生活设施和经济设施(存放粮食和其他重要的财物)两部分组成。有些家庭还有粮仓、棚屋、澡堂、地窖、畜栏等等。做饭、纺纱、织布、缝制衣服、修理挽具都在居室。陈设,仍为靠墙的长凳。器皿仍为木器和陶器。金属用品很少。农民大多穿粗麻布衬衫和裤,用粗麻布做包脚布(本色的粗麻布条,从脚趾缠到膝盖),穿粗呢上衣、没挂面儿短皮大衣、树皮编织的鞋,戴帽子和只有拇指分开的手套。妇女穿传统的粗麻布衬衫和各种无袖长衣,也常穿短上衣、裙子和短袄。妇女穿有裙子的套装并不是俄罗斯居民固有的风尚。裙子有两个来源,一是南俄农村手工织的带褶的裙子演变而成,一是波兰——立陶宛传来的式样。穿裙子是出嫁妇女的重要标志。姑娘穿裙子的很少。节日,妇女以穿各种绣花裙子为美。富裕的农民戴高盔头的圆帽,冬天穿没挂面儿毛皮大衣、毛皮长衣,戴毛皮手套,节日出门时穿有铜把手的靴子。
总的说,大多数农民生活非常困苦,疲惫不堪,衣服褴褛,脸上无光。1794年,库斯科夫庄园一名叫做谢·雅科夫列夫的农民一砌炉匠的全部财产只有破旧的衬衫、男长衣、皮袄、宽腰带,共值3卢布50 戈比。伊·叶尔麦涅夫的画《要饭的农民》描绘了一个穷苦农民家庭的情景:大家围在一起吃饭,—个木钵子里的东西吃得精光,旁边只有一小块面包;穿的都是破衣服、粗笨的鞋。工人的生活:在手工工场工作的工人的生活并不见得好些。他们没有自己的住房。有些单身汉和工人的家庭居住在租的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大多数工人住在工场里,在阴冷、脏乱的环境内生活,在工作的地方随便躺下睡觉。工人的衣服更加缺乏,通常穿衬衣和裤子。有一个官方文献说:“大多数匠师和工人穿得这样破烂:其中有些人勉勉强强在肩上挂有—件完整的衬衫。”18 世纪末,工人工作时只加围裙,从来没有专门的工作服。工场没有做饭和洗衣服的地方。他们的食物是面包、圆白菜、面包渣汤、克瓦斯。许多工人在工场的小饭馆赊帐吃饭。工人每天工作14—15 小时,疲惫不堪。下班后,往往到工场周围的小酒馆,把口袋里仅有的—点钱花光。由于生活困难,年轻人不敢结婚。不能工作的老人不得不靠行乞过活。工人动不动就遭主人毒打,被用链子系住、充军、流放西伯利亚。18 世纪的纺织工人之歌唱出这样—段:
全部都是衣服褴褛、干瘦的;
长衣旧的,便帽扯破的,
靴子没有掌……
这就是当时工人生活的情景。
商人的生活:大部分商人集中在城市,拥有许多房屋和店铺。彼得堡最大的商人仅占商人总数的3.7%,却占有店铺总数的26.5%。商人随着经济力量的增长,生活变得越来越阔绰。大多穿绸里子的长衣、绸坎肩、毛皮大衣。古代俄式服装和西式服装独特地结合。时髦的带绦带的包发帽代替了传统的妇女头巾。大披肩和德国女式短外衣代替了防寒的无袖上衣和无袖短衣。束身逐渐多起来。—些时髦的小装饰品,如三角头巾、围巾一头巾等等,非常流行。在商人的胖妻子身上堆满锦、缎、绸、天鹅绒。想方设法表明自己身世不凡,而非“下贱”的等级,是当时商人普遍的心态。
头饰和发式是妇女及其家庭状况的明显标志。头饰往往和衣服相搭配。例如,彼尔姆省的商人和市民穿无袖长衣,头上扎镶金、银的绸带。妇女的头发必须全部包住。头发编成两条辫,并按各种方式盘在头上。少女的头发露着,只编成一条辫,一直拖到背后。平时只扎绸带。节日包漂亮的头巾。头巾缝有金箔、珠串、玻璃片、珍珠。辫子缀以镶金银丝的绸带、花结。
商人在饮食和室内布置上体现了传统生活方式和新的情趣的结合。既要大量油腻的食物又要严格遵守斋戒。既有外国的甜食和酒又有传统的本地蜂蜜和克瓦斯。既有摆放缀贵金属衣饰的圣像的“上座”又有德国制的镜子。既有传统的长凳又有新式的柜、写字台、书桌、椅子。既有传统的器皿又有新式的带小碟的碗、咖啡壶、带托的茶壶。
有些新兴的商人更有特殊的爱好。有的修造富丽的住宅,建猎犬舍、乐队。有的建3 层的温室,在里面种植桃、杏、柠檬、核桃。有的组建吹奏、弦乐和号角乐队。有的搜集、摆设精致的图书。
官吏的生活:俄国官吏大多出身于贵族、神职人员家庭,少数来自市民家庭。官吏的生活和他们的身分有很大关系。在供职期间,他们利用特权,专横跋扈,对人民肆行掠夺。当时流行这样的说法:没有“金钱的祈祷”(没有“钞票的贿赂”),什么事也办不成。贿赂多达数千卢布。给长官送礼名目繁多,凡过节、命名日、生儿育女、婚嫁等事都得送礼。这实际上加重了人民的负担。官吏向国库伸手,大量盗用公款,相习成风,很少对科学、文学、艺术感兴趣。攫取钱财,设置庄宅、压榨农民,过安乐的日子,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内容。在悲剧《诽谤》里,作者借官吏之口唱出这样的一首歌:
拿吧——那里没有大的学问,
拿吧,只要你能拿走,
为什么把我们的手吊起来,
似乎并不为着拿,拿,拿……
贵族的生活:18 世纪,俄国贵族的特权不断扩大。政府的政策对贵族有直接的关系。政府不断给予贵族种种优惠待遇。1736 年,贵族获得服役期满25年后辞职的权利。1762 年2 月18 日,彼得三世解除了贵族服役的义务。贵族除了教育子女学会对贵族阶层得体的文化外,就没有其他义务了。从此,贵族一部分成为光吃劳动人民果实的寄生虫,一部分开始办实业,购置地产,出售谷物,开辟公园、果园,建立温室。1785 年,叶卡特琳娜二世颁布赐给贵族特权的诏书,从法律上确定贵族是俄国社会的特权阶层。贵族拥有占有土地、农奴、矿藏、森林、水源的垄断权和购买村庄、房屋和开办工厂设立市场的权利。还授权贵族在省、县两级成立贵族联合会,控制地方权力。
贵族大兴土木,尽量把自己的住所搞得富丽堂皇,把窗户的云母换成玻璃,在墙上抹灰泥或包钉粗麻布。闲暇时间都沉醉于打猎、过节、参加婚礼、陪客。在衣着方面,也有很大的变化。法国是新式服装的发源地,对整个欧洲,包括俄国,都有很大的影响。新式服装逐渐被俄国贵族所接受,然后又扩大到其他社会阶层。穿戴富丽、入时,开始成为人的身分高贵的标志。贵族竞相追求豪华、时髦的服装。格·亚·波将金一件礼服值20 万卢布,等于4万农民的人头税。同时,已开始形成一种新的观念:服装雅致并不简单是质地高贵。18世纪贵族男服有长衣、无袖长衣和短裤。长衣和无袖长衣在整个18 世纪都是最正式、最讲究、最流行的服装,既在宫廷舞会、大舞会、化装舞会和其他庆祝活动时穿,也在平日穿。男长衣为单排扣,在腰部贴合,长至膝。袖子翻袖口,没有钮扣。佩剑在当时是贵族权势的象征。为便于佩剑,在长衣两侧开了口。无袖长衣套在衬衣上面,用白麻布或亚麻布缝制,无扣,在胸前开口。男子还结细纱、麻纱或花边的领带。18 世纪还出现家里穿的服装。贵族在早晨和白天穿宽敞的长衣或长袍。这种服装够堂皇的,许多大臣就穿这种服装会客(官衔低的)。
地方贵族往往还保持传统的风尚。法国式的衣服只有参加舞会才穿。平时在家里穿黄土布的长袍和便鞋。吃得香、睡得酣、打纸牌、饭前一盅酒下肚,就是他们生活的主要内容。很少有人具有文质彬彬的风度和对当时的启蒙文化感兴趣。大多数精神空虚,过着无忧无虑、游手好闲、狂饮无度的生活。宫廷生活:沙皇宫廷极为豪华。安娜·伊凡诺芙娜(1693~1740 年)的宫苑就已经引起外国人的羡慕。叶丽萨维塔·彼得罗芙娜(1709~1761)挥霍无度。舞会、化装舞会和焰火、游艺会交替进行。在莫斯科一座木结构宫殿火灾时,她被烧毁的衣服就有4 千多件。宫内官员和大臣们也把大量金钱花费于举行大宴会、节庆、娱乐和供养宠臣、宠姬。叶卡特琳娜二世在生活上放荡不羁。她的大臣则公开养情妇。近卫军军官没有情妇在当时被认为不体面。
18世纪,宫廷的服装和贵族的服装一样,都采用西方的式样。在节日,宫廷的后、妃都穿完全欧式的服装。妇女无论在庄重场合或在平日都喜穿敞着怀的连衣裙、裙子,束宽腰带。18 世纪下半期宫廷服装的豪华,从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兵器陈列室可以看到一斑。保存下来的有金线和银线绣的锦缎、银鼠皮、貂皮、塔夫绸、缎、锦、鸵鸟毛、精致的布鲁塞尔花边。
大臣们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俄军元帅基·格·拉祖莫夫斯基家里,每天参加开放的酒席(任何人都可参加)达50人。达官贵人有的为自己建立了剧院、乐队。宫内官员死后往往留下债款几十万卢布。当然,在宫内官员中也有真正爱好科学、艺术、教育的人。不少人曾出国考察,扩大了自己的思想、知识领域。他们回国后,罗致了一批文化活动家,耗资修造有高度艺术水平的建筑物、博物馆,搜集古代手稿,对俄国文化的发展做出一定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