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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文化1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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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的风尚开始流行


  农民的生活:19 世纪上半期俄国农村在农奴制压迫下,发展缓慢。落后、凄凉,历历在目,正如莱蒙托夫在一首诗中所写的:“她的草原冷冷的寂静,她的森林一望无际的飘动,忧郁的乡村打颤的灯光……。”

  但是,随着资本主义关系的发展,新的风尚已在逐渐进入没有烟筒、烟雾弥漫的农舍,冲击着那几世纪流传下来的迷信、偏见和陋习。

  大批农民流入城市做零工,是当时农村生活突出的变化。他们聚集在车站、码头、广场附近,衣食无着。在城里找到固定工作的人情况稍好,渐渐地模仿起城市人的习惯和爱妤,学习他们的打扮和举止,扩大了自己的视野,回到农村后自然把城市某些风俗、习惯、生活方式带到自己周围。

  富裕农民很容易在市场上买到工业品,穿上新式的服装,照城市的样式更换了家具和陈设。19 世纪40 年代,有一位作家写道:“农舍正变得干净得多,而且保持整洁得多”,农民不再“住在放家畜的房间”。

  农民的穿戴依各自的经济能力和习惯而不同。富裕农民逢年过节或者出门时,男常穿红衬衣、天鹅绒裤、山羊皮靴、浅蓝色薄呢绒长衣;女穿浅蓝色丝绸无袖长衣、锦缎有袖短衣。大多数农民,男穿厚呢上衣、粗呢裤、粗麻布衬衣,女穿粗麻布印花无袖长衣。女服的剪裁样式已在变化,旧式“斜三角”无袖长衣逐渐被淘汰,上衣和裙子缝在一起的新式服装流行起来。到1861年以前,穿裙子已经很普遍。农民头饰变化更大。男式圆毡帽开始被便帽(形似军帽)所取代。从前妇女遮头的面巾开始改用头巾或围巾。胶布做的硬帽和有横梳子的头饰已经消失。农民没有袜子,仍用粗麻布或破烂衣服裹足,大多穿用树皮编织的鞋。但在外出做工多、人口流动大的地方,也有人穿城市样式的长筒“俄罗斯靴”。

  农民的家庭摆设、用品逐渐多了起来。到19 世纪中叶,富裕农民家中不乏民间木板画、镜、三弦琴、七弦吉他。妇女首饰有银戒指、宝石戒指、珍珠耳环和其他珠宝制品。大多数妇女只有空心的玻璃珠串、项圈、绦带。稍有钱的妇女往往还买胭脂、白粉、洗脸皂。当时货郎为招徕顾客吆喝道:“我们有很多筛子,有平纹布、红布和棉绒布。我们有发芳香的肥皂,每块两个格里夫那。有不易褪色的胭脂,花几文钱就可打扮得年轻!”从这些商品,可见当时农村需求之一斑。

  19 世纪上半期,俄国广大农民的食品仍很短缺、单调。少数有时可以吃到肉冻、鱼冻、大馅饼、煎羊肉、肉汤、肉汤面条。大多数只能以黑面包、豌豆、燕麦粉、燕麦羹、蒸芜菁、面包渣汤(黑麦面包干泡在盐水里)果腹。圆形白面包是稀有美食,蜜糖饼干是富人的赠品。经营牛奶和肉的人往往自己不吃这些东西,而把它们出售。喝茶已在农村普及。茶取代了热蜜水和用野果煮的饮料,不但中等收入的人喝得起,而且贫农也喝得起。

  商人、市民的生活:商人、市民大多穿染色的呢长衣,还喜欢穿长襟的礼服,讲究结领带和剃胡子。商人和比较富裕的市民都不穿用树皮编织的鞋,而穿长筒靴。做买卖的年轻女子更看不上老式的无袖长衣,而喜欢穿鲜艳、花花绿绿的东西。有的人穿黄波纹天蓝色的布拉吉,把绣金线的围巾披在肩上,脚穿绿色绦带镶边的大红鞋。不好意思穿紧身、时髦服装的人则穿长裙。长裙以宽绦带挂在肩上。珍珠头饰已不受青睐。时式的帽或花边的包发帽流行起来。市民的食品大体和农民一样。除了上面所列品种外,马铃薯已是重要的食品。19 世纪初,很多人还把马铃薯叫做“鬼苹果”。19 世纪中叶,吃马铃薯已成多数人的习惯。

  商人、市民都喜欢喝茶。同时,喝咖啡开始盛行。彼得堡人有喝茶、咖啡和伏特加的嗜好,而喝咖啡成为一种特殊嗜好。有些人不喝茶和伏特加不算什么,而没有咖啡简直不能活。

  宫廷和贵族生活:19 世纪初,宫廷关心把首都彼得堡建设得更加宏伟。贵族则把注意力集中于营造更加舒适的生活环境。在没有人烟的涅瓦河三角洲修建起一座座郊外殿堂、别墅。把从前没有人涉足的海边建成幽美的避暑、休息胜地。有些景色足与皇村、彼得戈夫媲美。

  19世纪初,俄国大地主大公爵的庄园、彼得堡达官贵人的庭院继续保持着18 世纪以来的豪华、气派。没有爵位的普通贵族已经置有波斯的地毯,带镀金框子的图画和玻璃,各样图案的铜和优等山羊皮装饰的红木家具。

  在服装方面,贵族仿效英国,特别是法国的款式。法国大革命后,俄国贵族跟着不戴扑粉的假发,不穿漂亮的坎肩、短裤和带扣的鞋。l8 世纪90 年代中,在涅瓦大街上遛着戴小圆帽,穿短燕尾眼、长而肥的裤和大翻口靴的花花公子。这种穿着曾引起保守的贵族和逃亡到彼得堡的法国保皇党人的不满。保罗一世曾下令禁止随便的穿着。他死后,禁令成为一纸空文,燕尾服、圆帽稍加修饰后更加风行。

  18 世纪末~19 世纪初,彼得堡追求时髦的女人喜欢穿照古代希腊罗马长衣样式做的宽松软纱布拉吉。当时人们曾挖苦地说:“在爱琴海和台伯河沿岸一座雕刻保存下来作为纪念的衣服,在塞纳河被翻新,而在涅瓦河被仿效”,因此很多“俄罗斯贵妇变为罗马贵妇”。与这种仿古的服装相配合,出现了带金发箍或冠状头饰的新发式、薄头巾、披肩和无后跟用带子系在脚周围的鞋。这套时髦的打捞,对于当时的贵族妇女是很不容易的。

  1812年卫国战争期间,俄国贵族妇女为表示爱国急忙换掉法式衣服,开始缝制类似农民的无袖长衣的衣服,有的还穿这种衣服参加宫廷舞会。战争结束后,流行贴腰衣服。女式服装向束腰、紧身发展。男式服装也有变化。比较朴素的常礼服在取代华丽的燕尾服。燕尾服只作为隆重场合才穿的服装。青年贵族以在常礼服里套方格坎肩,围花围巾为时髦。他们要参加舞会、化装舞会和演出,讲究风度,如说话带着法国腔调,指甲蓄得长长的,鞠躬、跳舞姿势优美,步入客厅时装出一副鄙视一切、百无聊赖的样子。

  贵族地主只有少数亲自照管田野工作,大多靠管家监视生产,利用占有的时间尽情消遣、娱乐。夏天,贵族嫌城市闷热、嘈杂,便到老家在老椴树下乘凉。秋天是地主消遣、娱乐的最好时光。他们可以追逐兔子,互相拜访,—起吃喝,天南海北闲扯一通。身边还有男女侍从小丑跳吉卜赛舞和由农奴姑娘组成的集体舞班。到了冬天,通常在圣诞节以前,比较富裕的地主都要回到城里。行前,要发一长大车队(15~20 辆大车),运载冰冻的鹅、鸭、鸡、猪腿、干鱼和盐,大口袋麦米和面粉,大圆桶的油。厨师带着农夫和洗器皿女工提前几天出发。最后,地主本人携带家眷在乡村牧师的祝福声中和众多仆人的随同下上路。有时途中有士兵护送,以防强盗袭击。

  贵族极尽奢靡之能事,大肆挥霍从人民身上榨取的血汗。1848 年,有一位描写生活的作家说过:“不但彼得堡,而且整个俄罗斯都染上了奢侈和浪费,每个人只考虑闪耀一下,而不考虑要过日子和考虑将来。”从圣诞节到谢肉节期间,贵族宅第里舞会的频繁,无以复加。莫斯科每天有舞会50 场。每星期二在贵族俱乐部的舞会最为排场,宾客多达4 干。在彼得堡贵族宅第里随意就座吃饭,平时达30 人,节日超过百人。至于贫困而把祖宗传下来的庄宅抵押或转押出去的地主,就只好在乡下过冬,也举行庆祝会和舞会,以消除烦闷、孤寂。外国食品在贵族生活中已经占—定地位。在彼得堡的美食商店里有从巴黎进口的法国酒、点心、饼干。但在首都许多贵族家里,海外酒都舍不得用,只有少量供客人挑选。自己喝果子露酒、蜜、克瓦斯。当时,法式菜是宴会中一种必要的礼节,俄式大馅饼、肉冻、鱼冻、波特文雅汤(用克瓦斯、鱼、各种蔬菜所做的冷汤),仍为常见的、最受欢迎的食品。

  在外省贵族家里,食品和餐具尚不充足。菜肴为各种稀汤、肉冻、鱼冻、甜煮干果、大馅饼。磁器已开始代替陶器。锡匙换为银匙。

  贵族出门时一般都有自己的车马,否则被认为不体面。小地产的贵族坐双套马车。官衔较大、较富的贵族坐4 匹马的车。上等贵族坐纵列驾着6 匹马的车。:贵族自视高人一等,没有一个徒步上街。平民知识分子没有车马,出门只能步行。没有车马的小官吏也是步行。随着城市非贵族人口增多,街上行人络绎不绝。破落的贵族也脱离自己的车马、马车夫。显贵家庭的年轻人渐渐不再鄙视步行。加上彼得堡没有山、坡,街道用花岗岩石头铺成,宽阔、笔直、平坦、干净,更有利于步行。所以,在彼得堡,坐车的人少,步行的人多。民间娱乐:这时期的民间娱乐有了很大变化。从前很吸引观众的拳斗、斗鹅、斗公鸡游戏在逐渐消失。在闲暇时间,人们到花园、公园、广场、街心公园散步,成为新的风气。在莫斯科,形成了若干娱乐活动的中心。贵族于5 月1 日聚集在索科尔尼奇广场。市民和工人于复活节后第七个星期四聚集在马里纳罗塞。19世纪20年代,涅斯库奇花园和彼得罗夫斯基公园成为著名的休息、娱乐场所。涅斯库奇花园有露天剧院,去的人很多。彼得罗夫斯基公园以举办舞台音乐会为最。每年春天,在后来开辟为诺文街心花园的广场上举行复活节游园会。参加游园会的有各等级的人。他们身着盛装,打扮华丽。气氛热闹,激昂,欢快。

  随着与城市交往的发展,农民的生活情趣更加扩大,节日娱乐更加活跃。传统的民间游戏,如打棒戏(用木棒把圈内圆柱击出圈外)、投钉戏、棒球戏,依然存在。但青年农民提高了对舞蹈的兴趣,传统的圈舞、巴勒尼娅舞已让位于从城市传入的卡德里尔舞、茨冈舞。每遇农村集市和教会节日,大的村庄都进行简单的特技表演、赛马、演戏等项活动。木偶戏仍十分流行。木偶戏的主要丑角彼得鲁什卡因揭露官吏的恣肆深受观众的喜爱。诗人尼·亚·涅克拉索夫在描写一集市木偶戏院时说:戏剧不高明,但也不愚蠢,对听差的,对警察局的,正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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