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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惊险游戏


  秦国宫城的城门巨大无比。城墙分内外两重,中间的空地用来击球,被称作球技场。
  城墙高有数丈,而两道城墙之间的距离仅为五十尺左右,故球技场看上去十分狭窄。现在按照大王的命令,在两墙之间架起了一座仅有一尺来宽的木板桥。秦王和待臣们端坐于马上,仰望那木桥,而此时此刻鹨毒正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立于城墙之上。眼前的木桥是如此的狭长,地面是如此的遥不可及,鹨毒不禁两腿打战,头晕目眩。
  秦王面无表情地喝令手下人:“问问他,害怕不害怕。”
  大将军樊放期点头应命,高声问那宦官:“大王在问,你感觉如何?”
  鹨毒战战兢兢地勉强挤出一丝声音,“太高了,高得怕人。”
  秦王冷笑了一下,举起手,下令:“让他过桥。”
  樊於期原样将话传上去:“大王令你过桥。”
  两侍卫撒手退下。只剩下鹨毒独自立于桥头,面如死灰,双腿不住地颤抖。
  “快点。”秦王又下令道。
  樊放期也不耐烦起来,大声喝斥道:“快点过去!”
  鹨毒见已无退路,只得一咬牙,哆哆嗦嗦地抬起两臂,迈出脚,踏上了木板。好在衣袖宽大,就像双翼一般多少帮助他保持住了平衡。
  秦王一眼看穿,下令:“命他脱去外衣。”
  樊於期立即向宦官传令:“大王令你脱去外衣。”
  鹨毒的脸上现出绝望的神情。但王命不可违,只得照办。外衣被扔了下来,像一只大鸟慢悠悠地飘落到地上。
  一步、两步,鹨毒艰难地向前迈出了三步。木板在脚下吱咬嘎嘎地作晌,还不停地上下颤动,冷汗顺着他的脸颊不住地淌下来,而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冰封冻在木板上一样,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半步。
  樊於期又在下面大声传令:“大王问你二乘二是多少。”
  “四。”应声已近嘶哑。
  “二乘三呢?”
  “六……六。”
  “三乘三呢?”问题一个紧似一个。
  鹨毒慌忙大声喊道:“大王您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秦王大笑起来。他已无兴致再接着耍弄这宦官,一边笑着,一边催马离开球技场。待臣们也前呼后拥地簇拥着秦王离去,只留下鹨毒仍呆立于半空。
  目送秦王一行渐行渐远,鹨毒的双腿突然停止了颤抖,他随意地用中衣的衣袖抹了把汗,容颜立改,一扫刚才惊慌失措的神色,从容镇静地一口气渡过了木桥,动作极其敏捷,与刚才那个魂飞魄散的宦官判若两人。
  鹨毒面如凶煞地狠狠盯视着秦王远去的方向,良久良久,又咬牙切齿地仰天狂笑了一阵后,方才下了城墙。
  早巳躲在角落里相候的大郑宫的待从们慌忙催马近前,狼狈不堪地滚鞍下马,一叠连声地叫唤着:“长、长信候,您没事吧?太后可挂念着您老人家呢!”
  鹨毒接过递上来的马缰,熟练地翻身上马,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问道:“明天的订婚仪式都准备妥了吗?”
  待者应道:“妥了。全是按太后的旨意和您的意思办的,大王也已知道了。”
  鹨毒微微一笑:“很好,很好。看来不和我玩玩儿的话,大王是不会放心娶这韩国之女的。他不过是和我玩玩儿罢了,啊?哈哈……”说着,纵声长笑,悠悠然策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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