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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众国手争霸棋坛的宋、金、元时期


  “江南棋客刘仲甫奉饶天下棋先”

  到了宋朝哲宗、徽宗时,出了独霸棋坛、所向披靡的大棋手刘仲甫。他在围棋各方面都比王积薪有所发展,对后来棋手影响甚大,是围棋史上承上启下的人物。

  刘仲甫是江南人,《春诸记闻》里描述了他的一段经历。

  有一年,刘仲甫由江西去京城,途经钱塘,借宿在一家旅店里。几天过去了,刘仲甫每天早出晚归,旅店主人怎么也猜不透他是干什么的。这天清晨,店主忽然发现门上飘拂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江南棋客刘仲甫奉饶天下棋先。”一会儿功夫,门口被看热闹的人挤满了,全城人都知道来了一个愿持白子、让人先手的下棋高手。只见刘仲甫成竹在胸,拿出银盆酒器,价值约三百两银子,作为奖赏。

  第二天,果然来了几个棋手。他们也凑了三百两银子,选出一位他们中水平最高的人,约刘仲甫到城北紫霄宫下棋。

  棋局开始了,下到五十余子,围观的人看出白方局势不妙,下到百余子,黑方已经开始得意了,“大局已定,黑当赢矣!”

  “不对。”刘仲甫坚持下下去。又下了二十余子,刘仲甫忽然把棋盘上的棋子全都收了。一时,黑方和观众都觉得莫名其妙。待醒悟过来,紫霄宫一片喧哗,人们纷纷指责刘仲甫不守信义,怕输赖皮。

  刘仲甫从容不迫,他对众人说:“我是江南人,从小喜欢下棋,对此有点研究。这回去京城,就是经许多人的推荐,看能否补上翰林祗应的职务。钱塘是个大地方,棋坛高手多,下棋的人都称这里为一关。我想,如果我的棋艺在这儿还能胜人一着,也算过了一关,我就继续往前进京去。我来这里已住了十来天了,天天与人下棋,但还没发现真正的高手,所以才挂出幌子,并不是我太狂妄……”说着,刘仲甫拿出棋子,摆了这十天来他赢的十余盘棋,观棋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十分惊诧,紧接着,刘仲甫把刚才下了一半的棋又摆出来,不差一道。他指着棋局说:“依你们看来,此局黑棋必赢。可我已经看出一要着,只要使这一着,白棋可胜十余子。这着棋我先不说,如果有人能看出这着棋,我马上卷铺盖回家,从此不再下棋。”

  听了这话,人们议论的议论,苦想的苦想,谁都想一着压过刘仲甫。可是,谁也没有想出来。只好请刘仲甫下子。刘仲甫在不当敌之处放下一子,众人看不出有什么奥妙。刘仲甫解释说:“此着二十着后方才用得上。”棋局继续进行。刘仲甫多在边角上投子。下到二十余着后,果然遇着此子,顿时局势大变。最后收子时,白棋胜了十三路。观众无不信服,对刘仲甫高超的棋艺敬佩不已。

  刘仲甫著的《棋诀》,是对王积薪《十诀》的发展。刘仲甫结合以前历代棋家的经验,把围棋实战中各种着法,各种变化,各种次序,在理论上概括为布置、侵凌、用战、取舍这四个方面,并对各方面做了深刻的阐述,提到了围棋战略的高度。

  《棋诀》从理论上阐明了布局的重要性。第一次从战略的角度提出布局问题。刘仲甫准确地指出了布局的原则,在着法上也提出了具有普遍意义的意见。刘仲甫认为,布局是围棋之基础。

  从全局、从战略上重视打入,是刘仲甫围棋理论的又一特色。他提出了进攻的时机问题,总结了打入的普遍原则。

  刘仲甫对战术上的对杀,持慎重态度。他认为不可轻举妄动,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

  《棋诀》的精彩之处,还在于它把任何一个局部得失,都放在全局加以考察。对于实战中的取舍,刘仲甫也有独特的创见。

  总的说来,刘仲甫的《棋诀》较之前人的棋书,更全面、更系统、更深刻地总结了围棋的一些规律,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具有较高的价值,是围棋发展史上的又一座里程碑。

  四棋手争霸棋坛

  刘仲甫独霸棋坛足有二十年,但人终老,棋终衰,不断涌现的新棋手,不少人跃跃欲试,想压倒刘仲甫的棋霸地位。当时敢于和刘仲甫一争高低的三位棋手是:祝不疑、晋士明、王憨。

  绍圣初年,祝不疑进京去礼部办事,同乡硬把他拉到寺庭里观国手下棋,正巧这天刘仲甫也在那儿。在人们怂恿下,不疑与他下了一盘。一上来,不疑请仲甫让子。刘仲甫说:“非高手不到这里下棋。在这儿下棋是对子才行。连先后都还得争呢!”最后,还是刘仲甫让先,这盘棋下到终局,祝不疑败三目棋。他又问刘仲甫:“现在是不是可以让子了?”刘仲甫说:“我看你的棋,开始阶段走得很好,要照这样下,我是不能让先的。可惜后来不怎么理想。你如果还这么下,我让五子也可以,岂止是让先。”祝不疑笑而不语,他们又下了第二盘。

  这盘棋不是让先而是分先了。 下到三十余子, 刘仲甫突然停下,拱手问到:“官人贵姓?家住何处?”祝不疑的同乡忙回答道:“他是信州的李子明。”刘仲甫说:“我虽不出京城,但天下有名的棋手我都知道。这几年,听说衡州有位祝不疑,棋力甚强。听人说他今年秋天被州府推荐,进京做官了,不知你是否认识此人?”停了一下,刘仲甫有点抱歉地告诉不疑:“我今天和朋友有约会,这盘棋下不完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我们再接着下。”说完就准备走。这时不知是谁告诉他,刚才和他下棋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祝不疑,刘仲甫感叹他说:“真是名不虚传。”

  后来,刘仲甫去看望过祝不疑数次,奇怪的是,从来不谈棋。也许刘仲甫已看出祝不疑棋力不凡,怕下不过他,使自己国手之名蒙羞。《春诸纪闻》中就有这样的评价:“近世士大夫棋,无出三衢祝不疑之右者。”

  王憨的棋力可能与刘仲甫不相上下,可惜在棋坛上活动时间太短,过早地去世了。《铁围山丛谈》里写到:“有棋手王憨者,以其能迫仲甫,未几而痛心死。”

  后起之秀晋上明也是刘仲甫的劲敌。政和初年,晋士明年方二十八九,棋力已在仲甫之上,甚至高出两道有余。他下棋左右纵横,神出鬼没,很有特点,名噪一时。刘仲甫知道后,主动找他对局,果然连吃败仗。书上说刘仲甫“为晋士明再四连败之。”(往一)

  《宛委余编博物志》上也有评价,认为:宋朝时,继唐朝王积薪而棋品最高的,要算江南的刘仲甫。当时能与刘仲甫抗衡的,有王憨。后来出现的祝不疑,棋力比刘仲甫高“一道许”,再后出现了晋士明,“河东晋士明高仲甫两道许。”刘仲甫独霸棋坛的局面就此结束。

  王世贞在《弈问》中认为,刘仲甫高于王积薪,确是水平问题。而祝不疑、晋士明高于刘仲甫,则是利用了刘的弱点,况且,刘仲甫那时年事已高,祝、晋二人则是风华正茂之时。

  此外,另一位值得一提的棋手是王与珏,他与刘仲甫在东京万胜门里长生宫对弈的场面,被描绘在《长生图》里,流传至今。

  宋哲宗元佑九年,刘仲甫、王珏和另外两位棋手杨中和、孙先,曾在彭城举行四人联棋赛,这个遗局被称为《四仙子图》。

  阿谀之徒,留子保命

  宋朝除上面提到的几位名棋家,还有一位不能忽略,这就是宋太宗赵光义。

  宋太宗非常喜爱围棋,据《通志》,《宋史艺文志》及《皇朝类苑》记载,太宗著有《棋图》一卷,《御制角局图势》数卷。但这些围棋著作现已亡佚。

  据说,宋太宗常常做些“棋势”(即死活图势)考朝臣们,相传太宗曾制过三个棋势:“对面千里”、“独飞天鹅”和“海底取明珠”。《忘优清乐集》里保存了前两个,后一个已经失传。宋太宗的棋势比较深奥,朝臣们都不懂,纷纷上表请求皇上再别出了。宋朝文学家王禹傅,曾在他的诗中,把这些棋势描绘为“天机秘密通鬼神”。

  宋太宗有“善弈”、“绝格”之称,当时的一些国手都下不过他。这里面有没有些虚假成分就很难说了。这些棋手很可能为取悦皇上,并未全力以赴。当时的棋待诏贾玄,棋力显然在宋太宗之上,可他每回陪太宗下棋,太宗都让他三子,贾玄却每回必输一路,连宋太宗都知道贾玄并非真输。有一回,宋太宗对贾玄说:“今天这盘棋,如果你赢了,就赐你一件红衣裳,如果输了,就把你扔到泥水里去。”一局终了,不胜不负,成了和局,太宗说:“我是让了子的,下成平局,应该算你输。”说完,命左右把贾玄架出去扔到泥水里。不料贾玄立刻大喊大叫起来:“我手里还有一子呢!”太宗大笑,即把红色锦衣赐给了他。(注二)

  贾玄品质恶劣,他那种为取宠于皇帝而不择手段的作法,当时一些朝廷大臣也很反感。《湘山野录》中说贾玄“悦惑明主”,使皇帝终日迷醉于围棋,不理朝政,冯元仲的《弈旦评》也说贾玄是“不死不生”的人,是阿谀奉承之徒。

  其实,真正喜欢围棋的人,以实力相拼为乐事。以输棋讨好对方,对方未必高兴。有人无意取悦皇上,倒被皇上赏识。那时有个名叫郭赞的平民百姓,有一天正在庙里与和尚下棋,忽听得外面呼喊:“南衙大王(宋太宗未当皇帝时,有此称呼)来了!”当时,老百姓是不可随便见大官的。郭赞慌忙找地方躲藏,连棋局都没顾上收。 太宗进庙, 发现了这盘残局,很惊讶。他问和尚正在和谁下棋,和尚说:“郭赞”。太宗马上命令左右将郭赞找来,郭赞哪里还躲得住。和尚把他引到太宗面前,太宗问他写不写什么文章。郭赞恰好有诗稿放在桌上,便取来给太宗。诗稿第一篇里有这么两句:“高低草木芳争发,多少龙蛇眼未开。”太宗看后大为欣赏,认定自己发现了一个人才,回府时,郭赞便成了他的随员。不到一个月,太宗当了皇帝,郭赞也做了“随龙思命官”。十年后,郭赞官至“公辅”。(注三)

  宋太宗对善弈者大概都能厚待。《宋史·钱椒传》中提到,吴越国王钱椒,也是位围棋好手,归顺宋朝后,宋太宗曾赐他“揪棋局”,“水晶棋子”,并在谕旨中写明,可用他赐的棋盘、棋子来消磨时间。

  庶民与大夫同好

  北宋善弈者绝非几个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有位被一班士大夫称作“昏浊垢秽不可近”、“不足置之樽俎间”的“里巷小人”叫李重恩。他的棋力很高,“颇为人所称,举世无敌手”。(注四)

  可惜,关于下层人民的棋事,史书上的记载寥若晨星。

  宋代的几位大政治家、文学家都是棋桌边的常客。范仲淹曾以“一子重千金”的诗句描写下棋,还立下过“吾当著棋史”的宏愿。

  王安石也是一位棋迷。《冷斋夜话》记载他曾与薛昂下棋赌梅花诗一首,谁输谁写诗。结果,薛昂败了。论理该他写诗,可薛昂苦思冥想了半天也没写下一句。王安石无法,代他写了一首。以后,薛昂去金陵做官时,便有人就这事写诗挖苦他:“好笑当年薛乞儿,荆公(即王安石)座上赌新诗。而今又向江东去,奉劝先生莫下棋。”

  欧阳修的棋也相当不错,他自号“六一居上”,六中之一便是围棋,《潜确类书·僧宝传》里有段记载,说欧阳修听说浮山上有位法远和尚,不同俗人,特地去拜访他。见面后,欧阳修颇感失望,从外表上看,法远和尚没什么特别之处。欧阳修自觉无聊,便与一来客下棋消遣,法远和尚陪在一旁观看。下着下着,欧阳修突然停住不下了,他转过身去,请法远和尚就围棋之道谈论人生哲学,法远和尚并不张惶,击鼓、升座,香烟袅袅,而后开言道:“肥边易得,瘦肚难求,思行则往往失粘,心粗则时时头撞。休夸国手,谩说神仙,赢局输等即不同,且道黑白未分时,一着落在什么处?”停了许久,法远和尚又说:“从来十九路,迷悟几多人?”听得欧阳修连连点头,称赞叹息不已。

  宋代著名科学家沈括,博学多能,尤其喜欢围棋,他曾以数字方法解棋,还提出了四人联棋赛取胜的方法。(注五)

  官吏着棋之事记载颇多,《宋史·李恽传》说李恽喜欢棋与酒,以致影响公务,北汉王刘继元对他此点很不满意,但李恽不以为然。一回李恽正与一个和尚下棋,刘继元命令派人前来把正下着的棋盘给烧了。李恽不慌不忙地到刘继元面前,向他谢罪。刘继元把他训斥了一顿。但次日李恽又做了个新棋盘,依旧沉溺于围棋之中。

  据说开封府户曹毛经下棋而不误事。他和人下棋时,府尹要他放下棋子,去处理案件,毛经说:“处理案件和下棋没什么冲突,可以各不妨碍。”他叫人把状子拿来读,他一边下棋一边留神听状子,结果,棋也赢了,案子也处理得很好,博得府尹的夸奖。(注六)

  可见,围棋是受各阶层喜欢的一项文娱活动,宋朝潘慎修在献给宋太宗的棋说中说:“棋之道,在乎恬默,而取舍为急,仁则能全,义则能守,礼则能变,智则能兼,信则能克,君子如斯者,庶几可以言棋矣。”其实,将“仁、义、礼、督、信”用于围棋实战中,极为勉强。(注七)

  莫与皇帝说知道

  南宋官吏也都爱好围棋。抗金名将宗泽在金人离汴京不远时,仍在和客人下棋。当时京城人都很惊恐,宗泽部下来问他怎么迎敌,宗泽笑着说:“何必如此张惶,有刘衍等大将在外,一定能抵抗住敌人。”说完,继续下棋。然后,他挑了数千名精锐战士,埋伏在敌后,金人正与刘衍大战,忽然伏兵杀出,前后夹击,金人大败而逃。(注八)

  宋高宗喜欢围棋,《择尘余语》说,当时的著名棋手,御前祗应沈之才常在宋高宗面前与人对弈,有一回宋高宗提醒他不可大意,他随口答道:“知道了。”不想触怒了宋高宗。宋高宗命人打了沈之才二十大板,井将他驱逐出宫,以此显示皇威不可辱没。

  宋孝宗在“万机余暇,亦留心棋局。”他常把国手赵鄂召进宫里陪他下棋。(注九)

  著名诗人陆游自幼酷爱围棋。一生中写了许多吟咏围棋的诗篇。

  大哲学家陆九渊,年轻时,白天观棋,夜间读谱,潜心研究,后来战胜了不少名手。(注十)

  民族英雄文天祥也是好棋手,《宋史·刘沐传》记载他与刘沐对弈,经常“穷思忘日夜”。文天祥身后,遗留下近二十首描写棋弈的诗篇。

  南宋时,又出现一位著名的女棋手。她叫沈姑姑,棋艺很不一般。据《太平清话》里记载,她因擅长围棋而在内廷奉职。

  金、元时期的棋手见于记载不多。我们现在只知道金朝的围棋竞赛制度与宋朝相仿。金世宗时,贵族宗室中棋风甚盛。据《金史》记载,围棋赛中还曾闹了一起纠纷,监察御史梁襄因此受了处分。

  金朝时被推为全国第一的棋家是张大节。他曾被召至宫中与礼部尚书张景仁对弈,张景仁也是一位著名棋手。(注十一)

  据《中州集》上说,金史公文章书法“皆有前辈风调”。围棋也“绝人甚远”。

  元文宗孛儿只斤图帖睦尔,爱好围棋,身边聚集了一些名手。宫中下棋者甚多。元人袁伯长有《宫娥弈棋图》诗,描写了宫女们下棋的情景。

  《棋经十三篇》及其它

  宋、元时,出现了三部重要的棋书,直接影响后世,在围棋发展史上,占有特殊地位。这三部书是:《棋经十三篇》、《忘忧清乐集》和《玄玄集》。

  《棋经十三篇》在宋仁宗皇佑年间问世。它的作者,有人认为是张拟,有人认为是张靖,尚未有定论。

  《棋经十三篇》的《序》,对整个围棋的形势进行了分类,谈到围棋着法与战术,与兵法相似。《论局篇》对棋盘进行了解释。《得算篇》则强调计算关系到一局的胜败,因此要心中有数。《权与篇》谈的是布局,指出了布局的重要性和原则,《合战篇》则全面周密地提出了实战中的各种问题,这是全书最重要的篇章之一。《虚实篇》主要探讨战术进攻的原则。《自知篇》把有无自知之明提到了胜败的高度加以阐述。《审局篇》要人们特别重视棋局形势的变化,做到成竹在胸,《度情篇》从各个方面讨论了态度问题。《斜正篇》谈的是棋风问题。在《洞微篇》中,以变化的观点探讨了围棋战术,列举了战术上一系列原则。《名数篇》归纳了下子的三十二种术语。《品格篇》把棋力的高低分为九段。《杂说篇》则比较芜杂,值得特别注意的,是提出了棋手的品质作风问题。

  《棋经十三篇》的价值,首先在于它的系统性。我国古典围棋理论,从尹文子和太叔文子算起,中经班固《弈旨》、马融《围棋赋》等,到了敦煌写本《棋经》和王积薪的《十诀》,才逐渐开始系统化。但真正建立起一个体系的,还要算《棋经十三篇》。这标志着我国古典围棋理论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棋经十三篇》比起以往的围棋理论,在一些重要问题上,论述更加深刻、更加全面了。特别是涉及围棋战略、战术的篇章,充满了辩证法的观点。如“棋有不走之走,不下之下”,“有先而后,有后而先”,“有始少而终多者,有始近而终远者”等等,都是妙绝千古的真知灼见,这是这本书的另一重大价值。

  此外, 《棋经十三篇》 还第一次阐述了棋手的品质作风等问题。书中提出了“胜不言,败不语”,“安而不泰,存而不骄”等评走棋手品质作风的标准,认为这关系到一局棋的输赢,关系到棋手水平的提高。这些观点至今还为棋手们所称道。

  总的来说,《棋经十三篇》运用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总结了历代下棋的宝贵经验,全面继承和发展了我国古典的围棋理论。这是围棋史上最重要的理论著作。

  《棋经十三篇》问世九百年来,历代棋手都受到了它的影响。据《棋经十三篇·跋》的记载,此书一问世,就受到包括刘仲仲甫在内的宋代棋手的重视,“人人皆能诵此十三篇”。刘仲甫以后许多棋手为之作注,至元代,晏天章、严德甫“会诸家之要”,撰成集解,《忘忧清乐集》、《玄玄集》等书都全文收录《棋经十三篇》。对今天的棋手来说,它仍有惜鉴、指导作用。

  李逸民编著《忘忧清乐集》是这一时期的另一部重要棋书。

  《忘忧清乐集》书名来自宋徽宗的题诗:“忘忧清乐在枰棋……”,全书分为四部分:一、文字部分,包括《棋经十三篇》、《棋诀》、《论棋诀要杂说》等重要著作;二、全局棋谱,其中有著名的《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四仙子图》等;三、边角的着法,包括有座子的与无座子的着法;四、棋势,每个势子各有专名,相当于今天我们所说的局部死活。

  《忘忧清乐集》的价值,在于它保存了《棋经十三篇》、《棋诀》等重要论著,保存了一些古谱(包括宋代大棋手刘仲甫的对局),而书中所载的那些边角着法和棋势,也不无参考价值。

  《忘忧清乐集》在元、明两朝,流传并不很广。清初钱曾见到此书,非常高兴(见所著《读书敏求记》),清嘉庆年间,黄丕烈收集到仅存的宋刻本。本世纪初,徐乃昌依宋刻本影摹出版了《忘忧清乐集》,从此流传下来。

  元朝也流传下来一本驰名中外的棋书——《玄玄集》(又名《玄玄棋经》)。该书由元代大棋手严德甫主编,晏天章帮助整理刊刻。这本书刊印于元至正年间。

  《玄玄集》书名来自《道德经》中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是用来比喻棋图着法精妙的。全书共分为“礼”、“乐”、“射”、“御”、“书”、“数”六卷,内容比《忘忧清乐集》还要丰富。第一卷也是文字部分,收有班固的《弈旨》、马融的《围棋赋》、皮日休的《原弈》、吕公的《悟棋歌》、《四仙子图序》、张拟(一作张靖)的《棋经十三篇》、刘仲甫的《棋诀》等篇。二、三两卷,重点是边角走式,还有让子局谱和术语图解。四、五、六三卷,共有三百七十八个棋势图,是全书中最重要的部分。

  《玄玄集》在我国古代有深远影响,直到今天,价值仍很大。在日本,此书也很受重视。

  (注一)宋《铁目山丛谈》
  (注二)明 彭大翼《山堂肆考》
  (注三)宋《春诸纪闻》
  (注四)宋·欧阳修《归田录》
  (注五)《明道杂志》
  (注六)《山堂肆考》。
  (注七)《宋史·潘慎修传》。
  (注八)《宋史·宗泽传》.
  (注九)南宋 张端义《贵耳集》
  (注十)南宋 罗大经《鹤林玉露》
  (注十一)《金史·张大节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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